茕茕

【周江】我是说……

*一个短打，很短。

    　那只是个寻常的晚上。商业区一如往常般人潮人海，霓虹灯流光溢彩，路人行色匆匆，或结伴而行相谈甚欢，或一人打着电话，对着那头倾诉一天的琐碎日常。

　　江波涛用力吸了一口，将烟捻灭在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，然后快步走向站在不远处的周泽楷。周泽楷的外套搭在臂弯里，着装正式，像是刚刚参加完什么活动。他在那里一动不动，等着江波涛走过来。

　　“今天累吗？”江波涛说，看见周泽楷手里还提着杯奶茶，于是接过插好吸管后递过去。周泽楷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，示意不用了，江波涛才拿过来自己喝。

　　“不算累。”周泽楷回答，看看手表后将人揽过来，“还有时间。”江波涛凑上去看时间，离电影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，可以先去吃顿饭。

　　“影院楼下有家新开的火锅店，我们去那吃吧。”江波涛说，拉着周泽楷上了电梯。

　　火锅很好吃，可以给五星好评。电影也不错，就是结局有点悲情。江波涛点评，余光看见周泽楷神色温柔，嘴角带着笑意看他，忽然觉得陌生。

  
        也忽然觉得置身事外。

　　周泽楷的温柔与强硬不是给他的，他透过自己，似乎在与另一个人说话。他仅仅占了一个躯壳，用第三个人的视角来看待这场恋人间普普通通的约会，而现在似乎连这个躯壳也不在是他的了。

　　他跟周泽楷边聊刚才的情节边下楼，像是逐渐从躯壳中抽离。眼前的一幕幕就像是在放映电影，他坐在观众席，看着面前上演的这幕无声电影。

　　明明是他的模样，他却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他。

　　我已经和周泽楷分手了。

　　“我是说……”江波涛说，“我想分手。”

　　时间飞快倒流到那个节点，他们看了最新上映的电影，吃了火锅，就如普通情侣一样。江波涛却清楚地认识到这些已经全然不一样了。他们可以继续一起吃饭看电影聊天，以朋友的身份。

　　有人说，做一个好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，永远不要出现在现任面前。

　　他自认为是个好前任，除了集体聚餐就再也没有私下约过周泽楷。那一点对异性恋适用，同性恋也是如此。

　　江波涛在黑暗中睁开眼睛，躺在他身边的企鹅软绵绵地叫了一声。他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，轻声说：“睡吧。”企鹅伸了一个懒腰，踩着被子钻进江波涛怀里，找了一个好地方继续睡觉。

　　他又摸摸企鹅的头顶，重新闭上眼睛。

　　这个世上相爱的理由有很多，而分手的理由却只有一个。

　　“我是说……”

　　“分手吧。”

完